很快,天上也雷雨绵绵,海面上波澜不定,灰色天空数日低悬着。江连星几乎要觉得是她诞生龙蛋的预兆。
绸缎的彩棚遮住龙身,小神鸟们还衔来毛毯软巾,铺在羡泽身上,像是怕她冻着。
江连星拿出叠纸来,捏作帐篷落在她身边,他和华粼就住在帐篷中日夜守护。
华粼一开始还担忧:“上一次她使用天雷都是一年前了吧?怎么会最近突然……她好几天确实没睡好,我缠着她了……跟这个有关吗?”
江连星没说话。
他知道华粼说的“缠着她”是什么意思。
华粼外貌一直有意维持在十七八岁的模样,他说是想要跟羡泽记忆中另一个华粼区分开来。
从二十年前,羡泽就频繁派他出去与各封地的妖接触,让他来巡视观察各个门派。
华粼一开始还觉得是羡泽要赶他走,临走之前红着眼睛气道:“你就是看我碍眼,你心里就只有江连星!我就是要像他那样缠着你怎么了?”
羡泽叹了口气:“等你不会再说这种傻话的时候再回来吧。”
华粼赌气走了,但也很快就忘记了自己说的气话,几乎每天都发长长的讯息给她。
只是他对凡界地域还是不熟,对于妖和凡人的关系也不了解,他以为各个封地的妖王面对他也会有面对羡泽的态度,却没想过妖类最是力量至上,很多妖只当他是个生龄不过百年的小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吃了不少亏才学会跟各类人与妖打交道。
羡泽总是很仔细的看华粼发来的讯息,显然这个从小养到大的鸾鸟在她心里的天平中有相当的重量。
有时候她也会把华粼发来的讯息念给江连星听,江连星隐约感觉到了。
羡泽怕华粼对她是雏鸟般的依恋,或是从小备受宠爱的独占欲,她还是想让华粼多见见世面,知道蓬莱岛以外的生活。
华粼平均一年半载回来一趟,每次也都带着首饰、衣裙或熏香给她,华粼自己虽然不爱打扮,但审美是极好的,他挑选的礼物总是很合羡泽的心意。
当有一次华粼回来的时候,不是再扑到她怀里撒娇,而是拧开香膏的盒盖,手指非常轻托着羡泽的手背,将香膏慢慢抹在她手腕上的时候,江连星心里一下意识到——华粼变化的不是视野,而是心境。
当华粼害怕触碰她又开始希望被她触碰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某一次,羡泽觉得他带回来的衣裙,华粼穿上说不定会更好看,她笑闹着给华粼套上,拽着华粼照镜子,华粼红着脸却看的不是穿衣镜中的自己,而是穿着衬裙、披散乌发的羡泽。
江连星那时候恰巧来找羡泽,从门外看到这一幕,也看到了华粼背在身后的手,握住了要给他系腰带的羡泽的手指。
而当他清清嗓子。
华粼猛地回过头,第一反应不是对他耀武扬威,而是躲他。
江连星就觉得……完了。
华粼真开窍了。
就以华粼跟她的熟稔亲密程度,他再开了窍,羡泽又是知情知趣的龙……
不过江连星还是选择没听见没看见,甚至心里还在宽慰自己:总比她又跑去西狄玩个半年要好。
其实去西狄都算好的。
两三年前,刀竹桃离开蓬莱学府后回到紫云谷夺取了谷主之位,在她盛情邀约下,羡泽还跑去紫云谷住了几个月。听说刀竹桃找来一群年纪相仿的族兄弟,想留住羡泽在紫云谷。
江连星不知道羡泽到底有没有在紫云谷留下金龙与当地群众打成一片的传说,但她是吓跑回来的。
第二年,蓬莱学府最起码来了十几个紫云谷出身的男人参加了入门考,羡泽不但没去看那次入门大考,甚至连东海水都不敢喝了:“我现在都怕他们在海里下情蛊。苗疆的男人太疯了,得不到就要吃掉,我都怀疑他们会把我炖了。”
刀竹桃后来到丹道城求见她,八抬大轿上的小丫头满头银饰,跳下来对羡泽又是撒娇又是道歉,咧嘴笑道:“那些敢对羡泽下手的臭男人,我把他们的手脚都剁了做蛊种了。这些来蓬莱学府的男人?啊,是我处决的那些男人的兄弟们,估计是害怕了才逃出来的,没事,我都给他们下了毒,他们不敢乱动的。”
相比于那些疯男人,华粼显然值得信任多了。
不过羡泽还没跟他说,他就装作不知道。
江连星此刻在海边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在我去魔域之前,她就说自己夜里总做梦,我就该想到的。”
华粼托着腮:“龙蛋孵出来的宝宝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还从来没见过龙宝宝——”
江连星回忆了一下:“大蚯蚓。金色大蚯蚓。”
华粼:“……?我不许你这么说羡泽!而且羡泽的龙宝宝肯定特别可爱!”
江连星语气却有些冷酷:“龙蛋不是她的孩子,是那些凡人魔修妖鬼的魂魄融汇而成,有些甚至可能几十年前东海海岸仙门大比时,那些伤害过或者想伤害她的人。要我说,这颗龙蛋就不该被孵化。”
华粼以为他会很喜欢龙蛋,没想到江连星是这种态度:“可……若是羡泽想要龙宝宝陪伴呢?”
江连星眉毛慢慢软下来:“那就再说吧,我都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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